钰灵待夏_闭关考编

金槽和碾（露中）（6）

前方严重ooc渣文笔警告，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

地平线上渐渐泛起鱼肚白，将原本墨色的夜空撕开，一轮红日小心翼翼探出，见私下无人，也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。
王耀坐起身，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伊万，这会他应该是真睡着了。犹豫了几秒后，王耀跳下房顶，回房换了身衣服后，随手取了件斗篷，盖在伊万身上，然后出门。
这是伊万第一次睡房顶，乌黑的瓦片冰凉硌人，略微倾斜的角度让人心悸，伊万坐起身，揉了揉微肿的眼睛，很显然，昨晚过得并不美好。
低头，看见身上盖着的玄色斗篷，样式不同，没有一丝一毫的花纹装饰，只是这料子不错，倒是厚实。披上试了试，只觉得帽子很大，带上之后，半张脸被遮住，剩下半张也隐藏在黑暗中。相比王耀，伊万个子比较高，所以斗篷没能把脚给遮住，或许王耀披上，就可以把全是给遮了。
——或许，当年他就是穿着这身斗篷，隐匿于夜色，赶在黎明前完成一些事，然后在天明之时，褪下伪装回家，假装自己刚起床，笑对自己的弟弟妹妹。
伊万跳下房顶，走进王耀的房间，四下看了看。王耀的房间布局很简单，却也别有番韵味。书架上整齐得摆着些书，市井小说到名家经典都有，还有些制香的书，花架上摆着一盆半开的兰花，翘起的花瓣似女子柔荑，看得出它一直被主人精心侍弄。桌上摆着一个小香炉，铜丝缠花，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料。镇纸下压着被写了一半的纸，但很可惜，伊万学的中文不多，只能看懂一小部分，似乎是关于香道的。床上的被褥有些杂乱，那是作为伊万装醉后又起身造成的，似乎是因为王耀出门急，并没有整理。
王耀去了制香坊后，发现周嘉胄已经在那了，对着师父行了个礼后，询问今日有何安排。周嘉胄只道近日后宫的用香较多，让王耀准备些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师父，咱们所需的香料不多了，内务府还没派人送来吗？”
王耀清点了一下库存，发现有许多所需要的香都快不够了，赶紧跑回来询问。
“天下大旱蝗灾，百姓饥荒不断，闯军作乱，能有这些已经不错了。”
周嘉胄轻描淡写，手上的擂棍并不停歇，擂棍与擂钵香料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。王耀沉默，转头望向金銮殿方向，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闪得他睁不开眼，他知道这时候崇祯皇帝已经上朝。
——陛下，我大明可还有望？
“师父，你说可还有转圜的余地？”
王耀没忍住，将心中的疑问道出。周嘉胄手上停了几秒之后，又继续研磨:“转圜与否，与我们何干，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，所能做的，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。”
“是吗，呵？”王耀低笑一声。
那一晚过后伊万就回去了，王耀也没找他要新房，踩碎了的瓦也只自己补上。日子再度恢复平静，制香坊的香料一直供应不足，周嘉胄也紧锁眉头，而王耀时常望着窗外发呆。
五月端午将近，王湾闹着要王耀给她做个香囊，对于自家的弟弟妹妹，王耀都是有求必应的，自然是去准备材料制作。做到最后才发现，除去自己和弟弟妹妹的，发现还多了一个。王耀正把玩这手里的多出来香囊，王湾见了，掩嘴直笑:“何以致叩叩，香囊系肘后，这个可是准备给未来大嫂的？”
“胡闹，看来我真该给你找个夫家嫁了好好管管你这嘴！”王耀把香囊往袖子里一塞，抬手刮了一下王湾的鼻子。
看时候还早，王耀便出门买艾叶菖蒲准备明日插在门上。
“小耀！”
刚刚拐进一条小巷，就听见这个发音有些不标准的中文，以及那略带绵软的声音，王耀只觉得右眼皮一跳，转头，就看见一个斯拉夫人微笑着看着他。
“哟，正使大人怎么又来了，不去皇宫面圣，跑到这市井街头作甚，小心遇上歹人，到时候我们可担待不起！”
伊万低头看向王耀，五月端午，天气已经转热，王耀只着一身衣裳，身上略微单薄的衣物被汗液浸湿黏在身上，原本瘦削的身形凸显，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红晕，唇瓣通红，似一颗樱桃想让人上去咬一口。看着王耀的样子，伊万心底突然有了个想法。
“我相信那些街头混混不会是王大人的对手。”伊万走进几步，低头在王耀耳边低声，嘴唇有意无意得碰上王耀的耳廓，呼出的热气全数钻进了王耀的耳道里，惹得王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王耀赶紧退后一步，与伊万拉开距离:“大人说笑了，小的只是个手艺人，哪会是什么大人啊！”
“小耀，我现在不是什么正使大人了，只是个商人，当初我们可说好的，我叫你小耀，你叫我万尼亚。”
“伊万，你这次来，是准备呆多久？”
“小耀，我才刚来你就准备赶我走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这次来，就没之前那么着急了，可能要带上一年半载的吧。”
“小耀，我这初来乍到，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，这几天能不能先住你那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王耀一惊。
“我上次不是踩坏了你家的瓦嘛，过几天我就赔给你，不过这几天就先让我住几天。”
王耀扯了扯嘴角，听见伊万开出的条件，犹豫了几番后，还是决定把伊万往家里带。伊万嘴角勾起一丝笑容，全然一副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一般。
“小耀，你的东西掉了。”伊万捡起掉在地上的香囊递给王耀。
王耀回头，看了一眼后发现是自己多做的，也没多想:“送你了，拿去吧。”
“是吗，那就谢谢啦，”伊万假意看不懂这是什么，“小耀这是什么，怎么用啊？”
王耀拿过香囊，弯腰给伊万系上，食指勾起伊万的腰带，十指穿梭于绳结之间，不时触碰到伊万的身体，隔着薄薄的衣物，伊万觉得有点痒。
“这叫香囊，按我们这的规矩，五月端午，吃粽子，挂香囊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
抬手，轻轻将王耀鬓角凌乱的碎发理好，略微冰凉的手指似有似无得滑过王耀的脸，略微暧昧的姿势让王耀有些脸红，一偏头躲开了伊万的手:“伊万，别闹。”
王耀无奈，只好带着伊万回家，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伊万住。王湾抱着被子走进来，一眼就看见伊万腰上的香囊:“我说大哥怎么多做一个香囊呢，原来不是给未来大嫂的啊！”
“湾湾，别闹！”王耀一听，才想起早晨王湾对他调侃，“粽子还没煮好吧，快去！”
“小耀，香囊在你们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？”
“不曾！”